她面上却不显,只低眉顺目地应了一声:“我知道了。”
这时,她才注意到谢云舟手中提满了各式各样的锦盒,皆是女儿家喜欢的胭脂水粉、珠花绸缎。
见她目光扫过,谢云舟语气自然地解释:“凝霜来京后还未好好逛过,今日我得空,便带她出来走走。”
苏凝霜也笑着上前,亲热地想挽曲青妤的手臂:“是呀,曲姐姐,正好碰到了,我们一起逛逛吧?我们女儿家也好说些体己话。”
曲青妤下意识地想避开。
苏凝霜却凑近她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:“我知道你想要你祖母那支簪子。只要你今日陪我,我就把它还给你。”
曲青妤动作一顿,看向苏凝霜。
最终,她沉默地点了点头。
于是,便成了三人行。
曲青妤默默跟在谢云舟和苏凝霜身后,看着谢云舟对苏凝霜极尽耐心,她看中的东西,他毫不犹豫地买下;她略表好奇的摊位,他便会驻足为她讲解。
这份她渴求了多年也未曾得到的温柔,他如此轻易地就给了另一个女子。
心,像是被细密的针反复穿刺,痛得近乎麻木。
行至一家颇负盛名的成衣铺,苏凝霜拉着曲青妤陪她进内间试衣。
门一关上,曲青妤便伸出手:“簪子。”
苏凝霜却嫣然一笑,慢条斯理地拿起一件衣裙比划:“急什么?先帮我系一下背后的衣带,我够不着。”
曲青妤蹙眉:“苏姑娘,请把簪子还我。”
“帮我系好,我就给你。”苏凝霜转过身,背对着她,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,“还是说,曲姐姐不想要那支簪子了?”
曲青妤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怒火,伸手替她系好衣带。
刚系好,苏凝霜忽然转身,笑着看她:“系得真好。那我也回赠姐姐一份礼吧。”
说完,在曲青妤尚未反应过来之际,苏凝霜猛地向后一撞,撞开身后的支摘窗,整个人惊叫着跌了出去!
扑通一声,水花四溅,窗外竟是店铺后院的人工湖!
“凝霜!”几乎是同时,雅间的门被猛地撞开!
谢云舟的身影疾冲而入,看到窗外在水中“挣扎”的苏凝霜,他想都未想,立刻纵身跃下窗户,跳入湖中,迅速将苏凝霜救了上来。
苏凝霜浑身湿透,瑟瑟发抖地偎在谢云舟怀里,泣不成声:“谢大人……我好怕……”
“没事了,别怕。”谢云舟安抚着她,抬眼看向站在窗边、脸色苍白的曲青妤,眼神瞬间冷了下来,“怎么回事?”
苏凝霜抢先开口,抽噎着道:“不、不关曲姐姐的事。是我自己没站稳,真的……你别怪她……她、她可能是因为上次赛马输了,心里不痛快,才……才不小心推了我一下……我没关系的……”
她越是这般“解释”,谢云舟的脸色越是冰寒。
他盯着曲青妤,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斥责:“曲青妤!我竟不知你心胸狭隘至此!因一场比赛失利,便屡次三番针对凝霜?”
曲青妤张了张嘴,想辩解,却在对上他那双写满不信任的冰冷眼眸时,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解释了,又有何用?他从来只信苏凝霜。
谢云舟见她沉默,只当她默认,心中怒意更盛:“无故推人落水,按律当街罚跪七个时辰!来人!”
两名谢家的护卫应声而入。
“带曲小姐去街口,跪满七个时辰,以儆效尤!”他的声音冷硬如铁,不带一丝感情。
“谢云舟!”曲青妤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他却已不再看她,打横抱起“虚弱”的苏凝霜,大步离开,只留给她一个决绝冰冷的背影。
曲青妤被强行押到繁华的街口,在众目睽睽之下,被迫跪下。
周围的人群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。
“这不是曲小姐吗?怎么被罚跪了?”
“听说是把首辅大人的恩人推下水了!”
“啧,真是善妒啊!首辅大人重情义,对恩人好不是应该的吗?”
“就是!何况苏姑娘孤苦无依,首辅大人照顾些也是君子之风,曲小姐未免太小气了!”
“如此恶毒,怎配为首辅夫人?”
那些话语像刀子一样扎进曲青妤的耳朵里。
她死死咬着唇,指甲掐进掌心。
是啊,他和苏凝霜或许没有私情,可他给予苏凝霜的每一次偏爱,对她这个正牌未婚妻而言,都是最深的伤害和羞辱!
夜色渐深,春寒料峭。
曲青妤跪了整整七个时辰,直到天色泛白,膝盖早已麻木失去知觉,才被允许起身。
她强撑着站起来,第一件事便是拖着疼痛不堪的腿,找到苏凝霜。
“簪子。”她伸出手,声音嘶哑。
苏凝霜慢悠悠地从枕边拿出一个锦盒,递给她,脸上带着一抹笑。
曲青妤打开盒子,瞳孔骤然一缩,盒中的碧玉玲珑簪,已然断成了两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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