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沉寂。
沈清婉看着陆沉州平静的侧脸,眉心微微一拧。
以前她说起顾擎川时,他都会露出显而易见的失落,可这次他竟然这么平静。
寥寥几笔,陆沉州就把顾擎川的神韵凸显了出来。
沈清婉看着,眼底满是惊艳:“你不继续深造画画真是屈才了,画的是真好!”
陆沉州望着她脸上的满足,心在滴血。
他亲手,为妻子画出了她最爱的人。
但从此以后,他也画不了自己最爱的人了。
第二天。
沈清婉去上班了,陆沉州正跟李教授打电话,商讨科研所今年的探测任务,家里的管家就领着一群人捧着一堆东西进来。
“先生,这些手表和西装都是今年当季的新款,沈总特意送您的。”
陆沉州只看了一眼,便说:“我收下了,帮我转送给顾先生吧。”
王妈诧然又不甘心:“先生,这么好的东西,您干嘛送给他呀?”
陆沉州没有回应,而是走到外面继续跟李教授通话。
“教授,具体的安排我已经清楚了,只要时间定下来,我立刻出发。”
李教授的声音透着担忧:“沉州,这次可能要在那儿待上五六年,而且条件很艰苦,甚至不能跟亲人联系,你真的想好了吗?”
陆沉州眼神微黯。
亲人……
他父母已经不在,沈母一直理解支持他的工作,至于沈清婉,她也有了顾擎川陪伴。
陆沉州深吸口气:“我一定要去,那是我父母没能完成的遗愿,也是我余生的追求。”
挂了电话,他仰望阴沉的天,伸手接住一片落叶。
他的前半生一围绕着沈清婉,几乎失去了原本的自己。
好在他已经醒悟,放弃沈清婉,向着自己更值得付出的目标前进。
其实,这里的一切本就不属于他,他也根本就不属于这里。
又是一阵风吹来,陆沉州看着那片叶子被吹远。
很快,沈清婉就可以和心爱之人合理合法在一起,自己也会在科研中重获新生。
当天,陆沉州把前院里他种的花都搬走,连同那棵已经长大的银杏树也被连根拔起。
前院里正忙着,管家突然一脸着急地过来传话。
“先生,老夫人让您回老宅一趟,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!”
陆沉州微愣,沈母喜静,如果没什么大事,根本不会让他们过去打扰。
揣着心里的不安,他匆匆上车赶去沈家老宅。
刚到门口,就听到沈母盛怒的声音传出来。
“你居然要跟沉州离婚,嫁给顾擎川?你是不是疯了!”
紧接着是沈清婉偏执回应。
“妈,我和擎川本来就是被迫分开,当年你要我嫁给沉州,我嫁了,也从没亏待过他。”
“沉州有你的照顾,可擎川什么都没有,而且我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,这有什么错?”
听着这些话,陆沉州拢紧双手,深吸了口气走了进去。
客厅里,沈母一脸怒气,而沈清婉竟然跪在地上,满眼坚决。
陆沉州没有看她,而是从容地走到沈母身边:“妈。”
沈母目露心疼,让他坐到身边后瞪了眼沈清婉:“滚出去!”
沈清婉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陆沉州,默默起身出去。
沈母看着陆沉州,心疼不已:“刚才的话你怕是听见了,你放心,我绝对不会让清婉跟你离婚的。”
陆沉州眸光暗了暗,像是下定了决心后开口。
“妈,我希望您答应清婉,让她跟我离婚,嫁给顾擎川。”
沈母惊讶:“婚姻不是儿戏,况且你从小就喜欢清婉,你舍得把她让给顾擎川?”
陆沉州的心酸涩无比。
他是对沈清婉一往情深,可也明白,现在的他更想爱的是自己,是父母未能完成的梦想。
“妈,清婉对顾擎川的感情就像我对清婉,爱而不得最是惋惜,所以我想请您答应。”
说着,陆沉州看着沈母笑笑,哽咽道:“就算我不是您女婿,也永远是您的儿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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