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回答:“小爷不必交待,我也是明白的。放着新加坡大好的医院不去,而专程送到这里,小爷必然是不愿把此事声张于人前。”
周钰鹤眼中有赞赏,稍一点头:“请阮小姐不必害怕,既然你卷进这个事情,只要你听话,我一定会护你周全。”
他说出这样半是谦谦有礼半是威胁的话,让阮霖儿觉得司机死亡背后的水深了去。方才听医生说是慢性中毒,莫非有人想通过害死司机,间接害死周钰鹤?
想到此处,阮霖儿不寒而栗。
她这几年在鱼龙混杂的场面谋生,早知新加坡水深火热。但没想到,新加坡最光鲜的上流阶层,也是最凶险、最混乱的地方。
周钰鹤说会护她周全,让阮霖儿心中升腾起足以驱散凉凉晚风的温暖,但同时也卷起秋风初起般的寒意,温凉交错。
她微微一点头,心情复杂地回答:“多谢小爷。”
这一通折腾,周钰鹤把阮霖儿送回到河畔小筑的时候,已经凌晨五点。
车子照样开很快,但阮霖儿能理解。
夏季的天色亮得早,晴朗深蓝的苍穹已经浅露着一层一层的白边,那波浪形状像是切开的苦瓜片,也像女孩的裙边。
阮霖儿下了车去开门。又转头,看到他的车子消失在黎明之中,心中无限感慨,世事如梦,一下全发生在眼前。
阮霖儿请的佣人徐嫂每天五点起床,看到阮霖儿进门,不禁担心,上前说道:“啊呀,小姐,你一夜未归呢,我好不担心,出什么事了,你的手怎么会受伤呢?”
“无事。”阮霖儿一扫刚才的深沉,故意轻松:“有个姐妹庆生日,我不好走开,只好陪她们玩到现在。只顾着说笑了,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。”
“这可怎么好?”徐嫂把她随身东西放好:“会留下疤痕的,医生怎么说?小姐也真是的,年轻人爱玩,但也要小心身体,这伤可要好些日子才好得全,怎么登台呀?”
“徐嫂,你就不要唠叨了,只是小伤。”阮霖儿知道她是好心人,但未免也啰嗦,于是打断她:“我今儿要睡一天,晚上才有精神唱歌,你可别吵我。”
“那不行,小姐你要吃饭的,不然伤口不会好。”徐嫂很坚决。
“好吧,你做好了放着,但不必叫醒我,我饿了自己会起来吃。”阮霖儿转身上楼,她还要忍着脚踝的疼,免得徐嫂又大惊小怪。
“那饭菜要是凉了可怎么办?”徐嫂又开始担忧。
“夏天吃凉的有什么关系?”阮霖儿耐心道:“徐嫂,不要再来吵我,我晚归的事不准跟别人说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徐嫂只好闭上嘴巴,回身去做自己分内的事情。
阮霖儿一下倒在松软舒适的床铺上,可是哪里睡得着?
她的河畔小筑是典型的两层花园洋房,带着宽大阳台。房内处处透着精致跟色彩斑斓,尤其是房间,粉红色镶金缕的纱幔从高高的天花板倾泻下来,不但罩着整张高脚床,也占据了房间三分之一的空间,彩灯一照,幻境一般。
这样公主一般的闺房,是阮霖儿小时候的梦。
她一面享受人前的风光,一面独自承受人后的苍凉。她多想让母亲也住在这样的房子里,可惜母亲不在了。
自小挨打受骂,阮霖儿对父亲没有什么感情,父亲被母亲打昏,如今他是生是死,阮霖儿一概不知。
在她的生命之中,母亲跟周钰鹤是仅存的两束火光,母亲虽然有让人生恨的时候,但这十几年是母亲带着她去转场唱歌,年年月月给她保护跟照顾,没有母亲陪着周旋,她不可能一人唱到长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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